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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火的记忆
□王太广(驿城区)
生活在农村的我,小时候对柴火非常亲切。因为我知道没有柴火就不能烧火,就不能做饭。所以,每当劳动之余和学习之外,都会考虑柴火的事。
与柴火密不可分的当数大人。他们在收工的路上、行走的途中,都注意观察和留意路旁和田野上的一片落叶、一根树梢等,只要见到都会弯腰拾起。带筐的会顺手放进去,没带筐的就用胳膊夹着或抱着。我们放学后,不用大人们催促,就会自觉地从家里挎着篮子、带上铁锨,独自或成群走出村庄,到田野里割柴草、搂柴火、刨树根等。每一个河坡、沟渠、树下都是我们弄柴草、拾柴火的地方。有时我会为找到一片没割过的茅草、蒿子而欣喜,为搂到一堆枯草或一堆树叶而自豪,同时也常常为弄不到柴火而失望。
当时,我们最爱唱的就是现代样板戏《红灯记》中李玉和的唱段:“提篮小卖拾煤渣,担水劈柴全靠她,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每到星期天或放假期间,我们几个小伙伴儿就到居住不远的公社机关、供销社等有食堂的单位院内捡煤渣。有时候看大门的老头还不让进,有时虽然进去了,可捡着捡着又被人撵了出来。后来,我发现比我们大一点的小伙伴儿到驻马店(镇)去捡煤。与其说是捡煤,不如说是扫煤。因为煤场都在铁路以东,由于路况差,运煤的车辆一经过就漏下很多,引来不少小朋友抢着扫煤,胆大的就从马车或架子车上用手捧、用铁锨铲。当然如果一旦被发现,不是遭一顿臭骂,就是挨一顿毒打。我看了以后,非常害怕,想即使弄不到煤也不干这等事。
在那个年代,农村能用煤烧火做饭可以说是件奢侈的事。因为大部分人家没钱买煤,有的即使买了煤也舍不得烧,只是在过年过节炸油条、熬肉或冬季取暖时用用。因为那时的粮食刚够吃,煤在人们的生活中比粮食还金贵。那时候,由于农民祖祖辈辈是以柴火引炊,年复一年,柴火就显得逐渐缺乏了。秋天时,人们把每一片草丛、小灌木丛都割了弄回家,堆成柴火垛儿,树叶不到落的时候就有人偷着打下来晒干了烧。从田间拾到的玉米茬、高粱茬等就算是好柴火。不到深秋,田边、路旁就全光秃秃的了,光得露着毛细的草根儿。到了冬季,人们还得背着条筐到田野或河坡刨柴草根儿。结果,田野的沟沟坎坎以及河坡、沟渠等地方,常年植被稀薄,总也旺不起来,一年四季显不出应有的生机。
时过境迁,改革开放后,特别是进入上世纪90年代以来,我每次回家发现人们的炊火文化与以前相比有着巨大变化。田野里的柴草一年年地没人割了,草逐年地发旺,形成了厚厚的植被层,让人们觉得以往光秃的田野、河坡,突然间壮丽秀美起来。
近年来,我每次回家走在田野或沟渠、河坡边,就会觉得那么多厚厚实实的柴草没人割,实在是非常可惜。可细细想来,如今谁还愿意费劲地把那些柴草弄回去,去摆弄那股呛人的烟灰呢?
随着交通条件的改善和煤炭资源的不断开发,从平原到山区,农民早已用煤炭做饭了。这些年,随着新农村建设步伐的加快,不少农户“一池三改”,用沼气做饭,还有的用液化气、天然气和电能来做饭,这样既省力又省钱,既卫生简单又方便,同时还节约能源,因而,柴火自然而然地被舍弃了。
回想起这几十年来柴火营造的炊火记忆,虽然渐渐淡化,但新的炊火文化又在农村不断地发展着、变化着。我想,这不就是炊火文化的记忆,这不就是农村变迁的例证,这不就是共和国发展历程的折射吗?
责任编辑:guanli
文章来源:http://www.zmdnews.cn/2014/0530/20536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