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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窝煤

王太广

我得了神经性耳聋后,四处求医,疗效不佳,有人推荐山西运城一家医院,专治此症。到了那里,医生看后开了20多副中药。为了熬药,家里专门买了一些蜂窝煤,望着这么多年不用的蜂窝煤,不禁想起了蜂窝煤的往事。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人根本买不到煤,烧煤的只有吃商品粮户口的人。为了烧柴,我经常下地拾柴禾、搂树叶,到公社机关单位的食堂旁边捡煤渣。到了上世纪80年代初,我参加工作成家后,有了户口本也就有了购煤证。当时驻马店市有卖蜂窝煤的,但没有买,一是不好运输,二是价格高,三是买的少,没有买些散煤回去自己打蜂窝煤合算。

要打蜂窝煤,最好是无烟煤。打蜂窝煤前,先将散煤过筛,把煤块、煤石挑出来。然后,准备些细黄土细煤掺和,土多了烧不着,土少了燃烧后渣易碎。兑水也很讲究,水少了煤土粘不到一块,多了打的煤球立不成块,容易堆,且孔不直,影响通气。因此,煤、土、水必须按照一定的比例勾兑,三者绞拌匀而成。打蜂窝煤的工具很简单,模具内有12根圆钢柱,把煤装进去,盖好上压板,再用木锤一阵猛打,压到一个刻度,去掉盖板,浑圆的蜂窝煤就倒出来了。然后,在地上晾晒几天,等到煤球干了,再一块一块地搬进屋里。随烧随夹,比较方便。

1986年夏天,我们家终于在汝南县计生委家属院分到一套40多平方米的单元房。在未搬家之前,我专门到驻马店买了一吨散煤,在农村老家打蜂窝煤,几个亲戚打了几天才打完。在往县城搬家时,煤球就占了卡车的三分之一,搬到家里几乎占了整个阳台。夏天,阳台上的蜂窝煤成了蚊子窝、蜘蛛窝,遇到刮风,煤灰飞扬。那时候的生活质量就是这样,但心里一直感到很舒畅。

烧蜂窝煤是很麻烦的。每放进火炉里一块蜂窝煤就要把底层烧尽的蜂窝煤用火剪夹出来,然后再按序对眼码放,最上边的是新的。如果是夜晚做过饭、烧过水,需要封火时,底层的两块就要清出,最上边的一块要尽量错开眼,这样即使有点跑火,也不会燃烧多少,能够确保第二天早晨火不会被熄灭。烧蜂窝煤的问题比较多。一是煤渣太多,每天少则三四块,多则五六块。二是不卫生,清扫时尘埃飞扬。三是火苗小,人口少的没啥,人口多的,再遇上客来,炒菜、做饭太慢,让人急得不是拿扇子扇,就是塞上劈柴燃。尽管这样的生活,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自上世纪80年代末,有门道的人从大城市搞到液化气罐,烧火做饭快多了。但由于购气太难、太贵,平时舍不得用,只有急着上班时或家来客人了才舍得用一次。进入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液化气逐步进入了普通市民家中,尤其是西气东输豫南支线的开通,城市的多数家庭使用了天然气。天然气既便宜又气足,火头还大。这比当年烧蜂窝煤不知强了多少倍。

虽然蜂窝煤已很少用了,但在艰苦生活的年代起过一定的作用,同时也成为心中难以抹去的记忆。

文章来源:http://www.zmdnews.cn/2014/0530/205386.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