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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雪人

□王太广

12岁那年春节前的一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从白天下到夜里。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看到房子外面白茫茫一片,大地就像盖上一层厚厚的、洁白的鹅毛地毯。我吃过早饭,就拿着一根竹竿到屋檐下打冰凌,一竹竿扫过去,打断了一排,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看到河湾子里聚集了好多小伙伴,正在结了冰的河面上滑冰、打陀螺,我也加入其中。玩了一会儿,我们就跑到生产队牲口屋前面打雪仗,玩得身上直冒汗。之后,我们又钻进牲口屋里和大人们一起围着煤火炉子烤火。

我们小孩不可能一直闷在屋里烤火,比我大几岁的冯平心、王本全、崔海亮提议到外面堆雪人。他们从牲口屋里拿出铁锨、扫帚,到牲口屋外面的空地上堆雪人。冯平心、张妮和我一组,王本全、崔海亮和王玉喜一组。大家商定,两组同时堆雪人,看谁堆得快、堆得好。

我们这组的人首先把地上的积雪集中在一起,用铁锨拍瓷实。平心哥让我和他一起滚雪球。我们先滚一个小雪球,然后用双手往前推,越滚越大,像篮球一样。平心哥让离家较近的张妮回去拿来两个红薯做雪人的眼睛,找一根胡萝卜做雪人的鼻子,削两块青萝卜皮做雪人的嘴,拿墨汁给雪人画上眼睛和眉毛。平心哥又用木棍、树枝为雪人做了衣裳,一个亭亭玉立的雪人就这么诞生了。

王本全、崔海亮和王玉喜那组虽然慢一些,但他们堆得更形象。王本全不知是有雕塑的天赋,还是过去跟谁学过,只见他从雪柱的顶端动手,自上而下用小铁铲雕出一个圆形的头颅,然后小心翼翼地修出脖子和双肩,由此形成雪人的轮廓。而后,他们用锅铲在雪人的头上刮出嘴巴的形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胡萝卜,沿着雪人嘴巴的上方斜插进去,露在外边一截,红扑扑的雪人鼻子就活了。之后,他们又用红辣椒当眼睛,在雪人的脸部上侧一边一个,雪人的双眼便闪动着红红的光芒,仿佛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这时,王本全又用两个红薯贴在雪人的耳朵上,找一顶破草帽戴在雪人的头上。一个白白的、圆圆的、胖胖的雪人,干干净净地坐在那里向我们微笑。

两个雪人刚堆好,天空又飘起了雪花。雪花轻轻地抚摸刚刚堆起的雪人,甜甜地轻吻我们稚嫩的、冻得发红的小脸。

太阳升起,光照大地,气温升高,雪人就会化作泥水,滋养大地。由此,我想到那些盛行一时的形式主义、形象工程,它们给人们留下来的该是什么呢?

文章来源:http://www.zmdnews.cn/2014/0530/205585.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