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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的变迁

□刘瑞

初夏时节的一个傍晚,我和爱人去水韵天街看演出。华灯初放,夜幕之下的水韵天街流光溢彩。青砖碧瓦,廊檐翘角,灯笼高悬,勾勒出江南古镇的画面,漫溢出宋词的婉约。晚风轻扬,音乐缠绵。我爱人握紧我的手说,这个地方就是以前我们住过的宋桥呀。

我忽地忆起当年那个大杂院——我结婚后的第一个住处。当年,我是刚掀去红盖头的新娘,而它却如此苍老,像历尽沧桑的百岁老人,每一个角落都散发出凋敝与破败的气息。

这个大杂院位于县城边缘的一个村庄,村庄的名字叫宋桥。大杂院里住着好几户人家。为了补贴家用,房东一家四口挤在面朝南的两间屋子里,把本是厨房的屋子和过道的两间偏房租了出去。偏房前面有个压水井,因为下水道不畅通,压水井旁边都是积水。

我嫁给我爱人时,他穷得除了爱,一无所有。我们只能找最便宜的房子租住。这个大杂院里那间不足20平方米的屋子便成了我们婚后的第一个栖身之地。在这间床头是书桌,床尾是煤火炉的屋子里,我们度过了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新婚岁月。

女儿出生时刚好赶上上世纪90年代第一波下岗潮,我爱人下了岗。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中断了,而女儿嗷嗷待哺。

在“糊口”与“面子”只能二选一的情况下,我们选择了糊口。我爱人干起了最卑微的劳力活——蹬三轮车。他栉风沐雨穿梭于大街小巷,我在家带年幼的女儿。

优胜劣汰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脚蹬三轮车渐渐被机动三轮车挤到边缘,直到再无立足之地。我爱人也被潮流推着,由脚蹬三轮车车夫变成机动三轮车车夫。

在机动三轮车遍地开花、随手可招时,一街两巷参差不齐的瓦房、平房不知何时,知趣地退场了。一幢幢楼房闪亮登场,骄傲地与春风对话,向蓝天招手。随着楼房的增多,一些新兴行业应运而生,比如,防盗门窗的加工。这让我爱人动起了心思。他之前是单位的技术工,干起这个来得心应手。可是,我们不缺梦想不缺激情,就是缺钱。做生意要投资,我们身无分文,怎么办?只有借钱了。

东拼西凑,我们终于租了一间门面。生意虽然不算好,但温饱有了保障。

女儿一天天长大,我们一天天老去,同时,改革开放的乐章越奏越华美。沉寂许久的大地欣然萌动,一草一木都在表达着心愿,诉说着向往,万物都焕发着勃勃生机。

城市建设的步伐愈加有力。当你步履匆匆,偶而回头时,蓦然发现,我们的家园已不是原来的模样。柏油路四通八达,更加宽阔;路灯遍布大街小巷,更加明亮;一座座高楼霸气张扬;一家家商场华丽亮相;一个个小区闪亮登场。

此刻,我和爱人在水韵天街,被初夏的风吹拂着,遥忆曾经的大杂院,恍如梦里,不知今夕何夕。

文章来源:http://www.zmdnews.cn/2019/0621/534319.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