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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机情缘
文/王新立
20世纪80年代,我家里那台上海产的红灯牌收音机,给我平淡无奇的乡村生活带来了太多快乐与抚慰,也为我后来能够与新闻和文学结缘,给予了莫大的帮助。
我清楚地记得,那台红灯牌收音机,是由上海无线电二厂生产的电子管收音机。周边木框结构,表面光滑亮洁,面板上方用印有绽放的金黄色礼花的绒布装饰,右上角嵌有一只荧光指示灯,左下角贴有通红的行书字体“红灯”二字。
那时候,农村业余文化生活几乎是个空白,全村几百户人家没有录音机、没有电视机,更没有立体音响,乡亲们的文化注意力和获取信息的主流渠道大多放在收音机身上了。我们全家就是利用这台收音机收听新闻和报纸摘要、各地人民广播电台联播、相声、歌曲、评书等节目。20世纪80年代初,农村刚刚实行土地承包制。那时,我家也分得20余亩责任田。逢到夏秋庄稼管理季节,父亲便会抱着那台红灯牌收音机,肩上扛着锄头或其他农具,独自一人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我的母亲还有刚刚高考落榜的我。到了地里,父亲便把收音机放到地头,轻轻地旋转调频旋钮,在选准一个满意的频道后,再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带着我们开始为庄稼除草、施肥、剔苗……
当我们离地头越来越远时,父亲便会让我把收音机拿到离我们近处。就这样,干一阵子活,挪一下子收音机,在收音机播出的笑语欢歌中,我们愉快地劳作,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会不知不觉过去了。
特别是中午12点半,正是河南广播电台固定的《小说连播》时间。有一段时间,省电台正在热播山西作家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主人公高家林和刘巧真的爱情故事深深地牵动着我的心,使我不忍失去每一次收听时间。有时,我会不顾父母的反对,独自把收音机抱到自己的住室里,一边听,一边用笔匆匆地记着那些令我心动的语句。而就是在这支离破碎、零打碎敲的时间里,通过这部收音机,我先后完整收听了《高山下的花环》、《人生》、《瓜棚风月》等多部在当时红遍全国的文学作品。这也为我以后喜欢上文学这个高贵的女神,起到了牵线搭桥的作用。
河南电台当时有一个比较出名的栏目《对农村广播》,尤其是该栏目播出前的呼号曲,音调特别欢快流畅,每当听到这熟悉的曲调时,我会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计,凑到收音机旁,全神贯注,津津有味地收听起来。后来,我就按照栏目要求,有目的地为《对农村广播》写稿投稿。由于我生活在农村,对农村生活十分熟悉,我写的稿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栏目编辑所采用。每当我在收音机里听到播音员用那圆润动听的普通话播送着自己的稿件时,心中那份甜蜜感和自豪感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有时,我会禁不住地抱着收音机,在那闪烁着荧光灯的光滑面板上,美美地“吧”上两口。
如今电视、互联网日益普及,天底下发生的事情,几乎能在第一时间同时知晓。那台红灯牌收音机早已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但它陪伴着我度过的那些寂寞而又难忘的时光,却让我一生难以忘怀!
责任编辑:闫继华
文章来源:http://www.zmdnews.cn/2021/0204/631888.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