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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开镰的麦田

  文/郭建光

  在平坦无垠的道路上飞驰,满眼的青山与阳光下的麦田相应和,那应该是风的呢喃,自然的清香杂糅的滋味。

  一场又一场急雨,敲打的不仅是平淡无奇的屋檐、岩石和植物,敲打的还有这个季节植物成熟的节奏。

  原本小满前就要开镰的麦田,因为久雨低温大风倒伏导致成熟期往后顺延,而这悄然发生的变化着实令收割机手们无足无措。

  好像时光被一双看不见的手调后了时针,滴滴答答,响彻云霄,响彻每一个渴望丰收的心头。这曲曲弯弯的河流,百折不挠的腰身,因为这随风起伏的麦田而起起落落,这数不清的麦芒在阳光下舞蹈,被每一朵残阳亲吻的麦粒正酣然入眠。

  那些遁去在时空深处的温暖时刻,小脚奶奶薅一把即将成熟的麦子,拿回家开始摔打,然后是一遍又一遍用簸箕清除那些包裹着麦子的外壳,抖落一地麦芒,看着青涩的麦子躺在簸箕的中央,还有不慎洒落的几粒麦子被飞奔而来的公鸡母鸡们啄食,轰走动物的吆喝声,细声嘟囔几声,伴随着村庄上空的流云,树木上碧绿的叶子,苹果树上杏大的青果,还有被压弯腰肢一身金黄的杏树,那些酸涩夹杂着丝丝香甜的复杂滋味,成为这个时节永久的记忆。

  青青的麦粒被开水蒸煮,再放在篦子上晾去水分。

  然后放在木桶里放上酵母,覆盖一层薄膜,上面盖上木盖,木盖上放上青蒿,随后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着日升日落,等待着上学放学,等待着揭开木桶盖子的那一刻。

  麦仁糟,是奶奶给这个美食下的定义。有些甜,有些辣,咀嚼时牙齿碰触到一些麦粒,坚硬而柔软。还有一碗又一碗甜酒下肚之后长久的脸红心跳,那是小孩子头一次醉酒后的时刻。

  每一天期盼着天朗气清,有阳光普照,然而短暂的与朝阳相处之后是长久的寂静,有一层层乌云阻隔着人们的视线,此刻也显得岁月庸长而寂寥。

  没有风,田野里只有一派青葱,没有原本应该闻到的麦香,更不会有小脚奶奶在田野里再一次的收获。

  一片片绿植覆盖着每一片岩石,每一处都葳蕤而蓬勃;一片片白絮在村庄外的小路上弥漫,每一片都令人心生温暖。

  在千万粒麦子拼命成长的季节,唯有等待如影随形。

文章来源:http://www.zmdnews.cn/2021/0521/647529.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