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王凤芸

总有那么几个夜晚，夜已很深了还固执地不想睡觉，独坐在凉台上，相望星月。

常常是月朗风凉的夜晚，习习的清风吹拂着，一弯朦胧的月穿过如烟似雾的云层，白苍苍地斜挂在深蓝的高空，夜气如水，浸透大地，会看到云轻烟似的慢慢飘动在静谧、深邃而遥不可及的夜空，仿佛是为了慰藉我一个人的寂寥，欣然与我相陪。

凉台外，远处的楼房像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银河如缠绵于青山之上的一条灰色丝带，若隐若现。近处的楼群缝隙间的树木沙沙摇动，浴着月色，看上去淡如轻烟。月光泻在凉台上的几棵花草柔嫩的叶子上，银光闪闪，斑驳的黑影杂着月光落在花盆边的地上，忽明忽暗。夜露渐渐沁上来，阵阵夜风吹过，许多窗户的灯都已熄了，它们的主人正沉睡在梦乡。虫子们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嗡嗡唧唧，想必它们也是为了贪图夏夜的丝丝凉意而不肯噤声吧。偶尔，有谁家勤劳的狗汪汪的叫声穿透夜空，有闹夜的孩童哇哇的哭声，还有幽怨的妻子吵骂醉酒丈夫声嘶力竭的诉说；有时，细听，竟也能听到一两声蛙鸣。在此间呆呆坐着，静待良久，夜美如梦境，月华似水，身如浴水中，我竟不由自主地怀疑自己是游在水草丰美的河里的一条自由自在的鱼。

一个人在这样苍茫的夜里，思绪总是在宁静的心海徜徉，很容易抚今追昔、浮想联翩。夜凉如水，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无法忘却。

责任编辑：付　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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